六氯环己烷

黑帆

-根本看不出来的罗索x法尔肯,根本没有剧情也不会有后续,只是我在发厨而已。
-R卡剧透生前捏造复活捏造未实装角色捏造。
-请务必非常非常及时地避雷!
-法尔肯怎么还不实装。

连队全灭的消息传上来的那一天,法尔肯正在给新人工智能的多任务处理模块做debug。纷繁层叠的代码挤满了面前的三块虚拟屏幕,如同波澜不起的荧绿海洋。
“随队工程师呢?”他没回头,镇定地敲下一连串指令。
“好像拉姆活下来了?不过他还在地面上负责一些设施的整理吧,其他人估计都……”
报错标识一跃而出,绿色代码中血红的三角格外刺眼。

作为曾经的随队工程师,法尔肯很清楚在连队工作的危险程度。地面从来都是风险与机遇并存的地方,从连队活着归来的工程师无一例外地拥有大好前程。
而没有活着回来的那些,累死和病死都算是不错的结局,但更多的人在涡中默默无闻地死去,尸骨都无人收殓。因此愿意前往蛮荒地面的人从来寥寥无几,绝大多数都是不得不服从统制局的分配,熬过一段或长或短比起工作更近似刑罚的时间,再回到先进和平的潘德莫尼享受自己应得的光明前程。
绝大多数人是这样。
法尔肯也并不是自愿前往地面的。他只是不善于拒绝,而那位雷厉风行的萨尔卡多“大人”未尝给他回绝的时间。
然后他去当了连队的随队工程师,在那里遇见了“极少数人”。

法尔肯直到现在都不太懂罗索。
任何一个潘德莫尼人都永远不会缺少求知欲,做起研究就废寝忘食的人更是十个里就有八个。但无论如何,热衷于“探索未知,拓宽知识”到把自己放逐去地面还是过于惊世骇俗了点。
虽然法尔肯也不得不承认,那句“智慧生物的本分”还挺帅的。
在相处很久之后,法尔肯才能真正确认,在罗索的天平上,“求知欲”牢牢占住了其中下沉的一个托盘,而另一个托盘上摆着的无论是道德、规则与禁令还是欲望、交际和生理需求都无法令它升起哪怕一毫米。那个男人蔑视权威,鄙夷无知,践踏规则,享受孤独,但他纯粹得就像潘德莫尼之上的蔚蓝天空。
而这份纯粹的归宿只会是死亡,或者成功:在追求未知的道路上欣然赴死,抑或征服了那片朦胧迷雾之后的凯旋。
现在看来罗索获得的是前者。

法尔肯并没有他曾想象过的那么悲伤,或许是因为他自从踏上前往潘德莫尼的飞艇时就知道那极可能是他与罗索之间的永别。
又或许是他在内心中还隐约期盼着罗索会忽然出现。稍微有点脑子的人都能猜到那些红披风们去地面从来都不会是为了研究环境或是改善地面生活水准。
而这份微小的期盼也随着时间而消失殆尽,如同被石块打扰的湖泊最终也会回归平静。

地面,或者说连队的生活总会给人带上难以磨灭的印记。譬如说在最短的时间里完成洗漱穿衣用餐,在每一个空闲的时间翻上两页书或者打一个小盹,又或者是在脑袋挨上枕头的下一秒进入深沉的睡眠。这些习惯,不得不说,它们在回到导都之后还是为法尔肯带来很多帮助。
而诸如随手收拾用完的实验器材,分门别类整理书籍和报告,或者黑进任何一个他能黑进的系统这些小习惯,与其说是连队带给他的,不如说是他的同僚带给他的。因为如果法尔肯不这么做,不到两个星期他就会发现自己和罗索都睡在杂乱的书本和标本里。
连队不复存在的六年之后这些小习惯还伴随着他,因此久违的休息日,他在叼着吐司的时候看到的那段监控视频真的只是个意外。
意外到吐司直接从他的嘴里掉了下去,被家政小机器人毫不留情地扫走。
可法尔肯现在哪还有心思管那片小面包呢?他的双眼紧紧盯着屏幕,做了两个手势让它放大,再放大——那似乎确实是罗索,一点没变,还穿着他最喜欢的一件大衣,罔顾现在已经是夏天的事实。而在他旁边的是一个衣衫褴褛的少年,还有——阿贝尔?不同于罗索的毫无变化,阿贝尔更加高大强壮,武技也愈发精湛了。他如同熔金一般的长发披散着,像雄狮一般威风凛凛。

然后法尔肯就看着他们互相残杀,罗索被黑衣服的女人敲碎了头。监视画面中的天空和他头顶的一样湛蓝,可法尔肯与他们相隔数千里,无法干涉任何事。
红头发的黑衣服女人与摄像头和其后的法尔肯对视,露出一个甜美的笑容,然后砸碎了它。

很久很久以后,久到导都都坠落到地面,久到那位萨尔卡多大人死了又复活,并仍然跟随蕾格烈芙,久到鲁比欧那成为死地,久到高傲的工程师们不得不在地面上,在土里刨食,法尔肯才意识到,他看到那一天的录像并不是个偶然。
再之后的某一天,他走在尹贝罗达的街上(他还是对这个国家最熟悉),毫无防备地遇见了罗索。
罗索换了身衣服,突出了他的腰和腿,装扮得像个歌手。法尔肯在大脑处理完视网膜传递过来的信息之前就和他打了招呼,就像二十年前每一个普通的早晨。
罗索把护目镜掀起,回他一个罕见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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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不是什么
而是我们刚好可以承受的恐怖的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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